夜幕刚刚落下,窗外不远处的路灯渐渐亮起来,安静地勾勒着三环的走向。在阳台上接到了朋友从重庆打来电话,邀我过去山城体验一番,“来吧,带你去吃正宗的重庆火锅,看看传说中的重庆夜景。”带上很久就有的向往,我背上包,踏上了去重庆的动车。
武汉到重庆,直达的动车开通以后,便捷了许多。在武汉吃完午饭,可以赶到重庆看夜景;也可以晚上从武汉出发,伴着第二天的日出,吃一碗地道的重庆麻辣小面。
长期以来,重庆以其神秘之感吸引着来客,其秀丽的山水,惬意的生活环境和浓郁的人文氛围,也成为无数人心灵的治愈系。
终于,在这初冬时节,我也来了。
一.在中国的版图上,重庆像一颗珍珠串在30°纬线上。在还没有来此之前,“山城”于我一直是神秘的,好不让人向往,而直到亲自踏上这片土地,才真正被它的魅力折服。就像文史专家彭伯通先生曾在《古城重庆》一书中,用一句“城在山上,城又本在众山中”对重庆进行了描绘和总结,“不愧为山城啊,简直就是一座趴在山上的城市!”下车后,看到山城真实的面貌,我同样唏嘘不已。
或许每一个初到重庆的人都会和我一样,被半山上的高楼和交错的高架桥梁震撼到。而这些,是这座城市明了地解释“山城”和“桥都”称号的物证。在重庆境内,百步一坡半里一桥的现象也并非奇事,那些地名中频繁出现的岩、坡、坎、堡、岭、坝等,更是成为这座城市特殊的“隐形骨骼”。
从重庆北站到巴南区,近一个小时的车程,乘坐轻轨走一遭,看着列车穿梭于桥上地下,看着远方起伏的天际线和山坡上“倾斜”的大楼,看着从地面转四趟才到达小区门口的电梯,一股对这座城市高超建筑艺术的感慨之情油然而生。
在轻轨上,看到桥下起伏的城市道路,跟朋友开起玩笑,说武汉的公交司机擅于超车和刹车,重庆的公交司机则要在坡上起步练到驾轻就熟,这种感受,在重庆生活的他了然于心。
朋友就住在一个离长江不远的半山小区里。进小区还得上一段阶梯,而每一次进出,小区的保安都会热情地为我们开门,开始以为是小区的要求,朋友说,等你过一段时间就会发现,重庆人都是这么热情得。
很多人问我初到重庆的感受,我都会说“一眼看去,都是高楼,但眼里总少不了桥或山。”的确,这是这座城市带给我的最直观感受。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后,融入重庆的生活,才会真正体会到这群生活在山水之间的人们的古道热肠,他们豪爽热情大方的重庆性格正如热辣滚烫的火锅一样,总能让人心中一暖。
我想,巴蜀之地的高山长水孕育出重庆,也造就了热情、直爽的重庆性格。置身其中,至少能感受到这座山城的魅力和热情,就像一锅地道丰盛的重庆火锅,让人回味无穷。
二.重庆人似乎从不吝啬用辣、吃辣,这一点在重庆火锅上达到极致,作为重庆的标志性特色,火锅在山城飘香几百年。走在重庆街头,沿街瞟一眼就能找到好几家火锅店,哪怕是路旁一间简陋的帐篷里,也可以飘出醉人的底料香味。朋友打趣:“但凡到重庆来的,没有几个不被火锅的美味拖下‘水’”。
第一次吃到正宗的重庆火锅,是在离朋友家不远的一条小巷最深处。夜幕降临后的小巷深处,很是安静,几间仿古建筑藏在其中,而屋内则觥筹交错,热火朝天。
这家名叫憨石匠的火锅店,位置虽偏,但到饭点儿店里却座无虚席。最让我诧异的是他家的锅——直接由一整块大理石挖制成,再架以石桌,由店内深木色的格调搭配,仿佛有一种穿越时间,回到久远的古代。第一次见到这种吃法的我,不禁为重庆的火锅文化以及“吃”的智慧拍手叫好。
重庆人就是这么有智慧,总能将味道玩转于舌尖,现在是这样,几百年前同样如此。
重庆火锅从明清时期的“挑担子”到民国时期的桌上,船工、纤夫也好,富贵人家也罢,都可以不受身份限制享受到美味。
到如今的重庆火锅,吃的方式、食材、调料也越来越多。虽然,在重庆,一百家火锅可能有一百家味道,但是大家心照不宣地保留着最原始的几种食材和亘久不变的麻辣。“到重庆来吃火锅,毛肚、血旺、鸭肠是必不可少的。”朋友一边将菜单递给我,一边给我介绍,“来重庆都不好意思吃鸳鸯锅。”显然,他早已深谙地道的重庆火锅吃法,而我恰如新学小生,环视着墙上的壁画,听他娓娓讲述。
说话间,服务员将配好底料的石锅端上来,锅里的情形实在令人咋舌:面上满满一层的花椒和辣椒,紧接着就是厚厚的一层红油,锅底还有一块还未完全融化的牛油,煮一会儿就看见翻滚的红汤。看上去让人垂涎欲滴,对于一个吃惯辣椒的人而言,像我,看到这个都觉得吃惊。“我们还是点的微辣锅底。”朋友似乎看出我所想,玩笑道。
然而,重庆火锅的绝妙之处就在于,即使是看上去让人不敢张口的麻辣底料,吃起来却辣而不燥、麻而不烈。“来重庆吃火锅不能文绉绉,那样就吃不出“重庆火锅的味道”,重庆人豪放,吃火锅都‘甩开膀子’,吃到汗流浃背才叫爽。”
一顿火锅吃下来,也许会辣得张不开嘴,麻得说不出话,但是你会觉得辣得爽,会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,足以感受到重庆人的豪放,爽快。
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,千百年来,重庆的辣,辣出重庆人的奔放与热情,也辣出山城的喧腾与繁华。
三.“凡江河交汇之处,必有重镇”,作为长江上游地区经济中心和金融中心,重庆的繁华,可从饱经风雨的磁器口古镇和摩肩接踵的解放碑步行街上窥见一斑。
曾被誉为“小重庆”的磁器口,拥有“一江两溪三山四街”的独特地貌,如今依然坐在嘉陵江畔。现在走进去,还能感受到它的繁华,小店商铺门对门,来往游客人挨人,制作手工酸辣粉的大叔更是扯着嗓子吆喝,老字号陈昌银麻花店前永远排着长队,老重庆的小吃香味溢满整座古镇。
去磁器口的那天正好下雨,然而游客依然很多,雨中的古镇也别有一番风景。不远的山上起了一层薄雾,磁器口正街尽头的江面上朦胧一片,走在石板路上,低头信步,用脚步丈量千年的石板长街,轻触那沉睡千年的历史回响。
在正街尽头的山脚下有一段路,像极了武汉的昙华林,也用着一种文艺范儿,力将游人拉上时光机,退回到那段不一样的老重庆岁月。
和朋友选择了山脚石阶旁的一家茶馆小憩。重庆的茶馆很多,也很出名,能在千年古镇中找到如此一家也并非难事,虽不懂茶道,但是坐在馆内,看着雨落屋檐,伴着茶香感受着山城千年古镇清净的感觉,倒也觉得惬意。
而这,是到重庆这座喧嚣城市中的另一番享受。
相较于体验老重庆的感觉,渝中半岛上的解放碑步行街则充满了现代都市的气息,林立的高楼、醒目的商业LOGO、耀眼的霓虹灯占满眼球,作为主城区的五大商圈之一,这里一直在重庆人的心中占着重要的位置,也对外来者有着独特的吸引力。
在没来重庆之前,就有听说,解放碑附近的美女多,曾有过“三步一个张曼玉,五步一个林青霞”的说法。到此一见,果然让人眼前一亮,难道是由于商业的集中,类似“forever 21”的时尚品牌总能吸引年轻爱美少女的心?
相较于白天,晚上的解放碑步行街则更显热闹,在各种灯光照射下面宛若白天,成为重庆繁华夜景的一角。
四.重庆的夜景很美,美得一塌糊涂。
高楼顶的射灯,立交桥上的橘色路灯,江上游船五彩的装饰,还有倒影在江面,随着波纹模糊了的霓虹动画,都构成了重庆夜景不可缺少的元素。
最美的夜景是在江畔,看夜景最好的去处是南山。不仅可以看到两江汇的夜景,还可以看到很长一段的江景和大部分的渝中半岛。
整个渝中半岛,作为重庆最繁华的地方,自然在夜景上比其他地方略胜一筹。入夜解放碑,洪崖洞,朝天门码头,有着不一样的情调。
第一次和朋友看夜景,就是在洪崖洞。一个一楼在路面,十一楼也在路面的“奇观”,自然没有让人失望。
从十一楼俯瞰,所有楼层屋顶都被橘色的灯光装饰;在一楼仰视,整个楼栋的吊脚楼式建筑风格在灯光的照射下略显神秘。这个集商业、旅游于一体的4A级景区,融入巴文化等地域风情,当然值得一游。
朝天门码头对岸的南滨路,也是看夜景的好去处。记得有一次和朋友乘车经过南滨路的时候,看着对岸的朝天门码头和沿途江面上斑斓的灯光,更是深刻体会到重庆夜景的美。有文章说,重庆的夜就是灯的海,我赞同。
看着一幕幕入眼的灯光,朋友一路上都在感慨,“真的是不想离开重庆啊!”对于他的不舍,却不知如何安慰,只是沉默不语,陪他看完窗外,那让人留恋的万家灯火。
也的确,对于一个很早就向往的地方,来了,如非无可奈何,又岂会轻易离去?
有人说,爱上一个人,恋上一座城。然而,当你来到重庆,这座繁华的城市中的一物一景,都足以让人恋上它。水的灵性,山的柔情,夜的缤纷,都能为心灵带来一次洗礼。忧伤也好,郁闷也罢,到山城体验一番,让美景净化其所有,将烦心事抛入江中,随着两江之水,流向远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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