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正在珊瑚岛的午后昏昏欲睡,身上的救生衣滴答着海水,突然收到朋友的微信:普吉就适合我们这种喜欢浪的人。
谁说不是呢,我可刚从海浪中出来,若非太累,必然又一头扎进去了。
到普吉的第一天,上午,天高云碧,狭窄却明亮的街上,黝黑的泰国男人们裹得最紧,欧美外来客无一不趿着拖鞋,衣物充分浪漫,所剩无几。
只转一个弯,下几级石阶,蓝海与绿岛迎面扑来,远天别无他物,白浪层层荡过脚下方糖色的细沙,浪中这里那里都是曼妙身体热情比基尼,怎么忍得住,立即脱到只剩一条绿三角,喜色匆匆扑入海中,只想在浪里浪到天长地久。
一个咖啡色的外国小男孩吊在泳圈中,朝我吐舌,荡了又荡,险些忍不住抱了他狂吻的冲动。
沙滩上坐着外国老太太,慈祥地笑,更有年轻修长的小伙与女郎,扑身横陈在长帕子上,轻轻一动,细沙便从曼妙的曲线滑下。
普吉随处可见这些欧美自由行旅客,据说他们爱从天堂湾的悬崖直接纵身入海,也爱在PP岛裸体晒PP,血腥一点的传说,是在水中被卷进快艇发动机,断了一条腿,而我所见最了不起的,却是让大象给自己的“弟弟”做“马杀鸡”。
下午四点,去看人妖表演。
行车途中,时见普吉的海层层分色向天边推去,碧蓝碧绿,乳白靓丽,浪声卷卷,叩进耳里,或者看见泰国国王普密蓬大帝的画像,陷入一种儒雅而深邃的情怀,同伴则简单得多,全程惊叫连连“啊,椰子!啊!椰子!”,树上的椰子眨眼即过,只能是一种相思,水果摊的她哪肯放手,回去便在满街黄澄澄的灯色中,敲了两三个,提起便喝。
我却喝不惯那乳腥味儿。
人妖曼妙美艳,却又是艺术的宠儿,在变化万端、炫目之极的舞台设计中,时而是热舞女郎,时而是宫廷贵妃,时而又陷在韩国的“阿里郎阿里郎阿里郎昂”,更有胖而可爱的气氛担当,翘嘟嘟蹦下舞台,在幽暗的剧场里,将某位观众扑入自己的迷你裙中,顺手牵走一位腼腆的中国男人,等那男士重返舞台,一束灯光等待已久似的,扫中他额头那枚直冒热气的艳红唇印。
也有紧身靓丽的来到身边,精致五官陷在“成吨”的胭脂水粉中,白得令人心惊,尚未平复情绪,她的手已礼貌性地自我的皮肤滑过。
据说她们都出身穷人家,表演收入大半被剧场老板拿走,自己赚的又孝顺地给了父母,寿命也颇为短暂,我最是听不得悲凉身世,赶紧冒雨与她们合影,以便送出小费。
第二天,带上拖鞋泳裤和满身中国好皮肤,出海,曝晒,喂泰国紫外线。
渐渐地,快艇驰骋于空无一物的海面,仿佛犁耙,犁出一地白花花的浪。
开了饭馆卖鳄鱼肉的船家黝黑精悍,总想唱点歌跳点舞,要把睡意袭来的漂亮女游客往自己肩头揽,忽而低矮的天空黑云闪过,“啊!”,突然快艇猛烈一颠,硕大浪点密密飞溅进来,我只恨对面的姑娘不仅有半截缆绳可以吊,还有壮硕的老公可以抱,双重保险,羡煞我这赤手空拳。
风浪太大,靠不了拍过《情人》的情人沙滩,只能在其附近的猴子沙滩暂歇。
逼仄一圈白沙细腻如粉,沿海边弧形弯开,一只猴子靡靡坐在岛中树林前,三两海鸟飞绕崖角,我将双脚插入细沙,心中没完没了尽是美妙。
从猴子沙滩去天堂湾的一程,途经普吉岛最大的燕窝洞,啊,又是一个悲伤的故事:据说燕窝手艺需要“世袭”,燕窝师傅常年居于洞中,每隔三四天会有人送食物进洞,而在收割燕窝的过程中,也很可能遭遇毒蛇,泰国的割胶师傅在被毒蛇之王眼镜王蛇咬中之后,会立即用大刀砍掉被咬部位,那燕窝师傅呢?
后来在燕窝中心喝过一碗燕窝,口感略似银耳,比银耳细腻,又比银耳少了些“啖浓痰”的味道。
快艇慢下,海水愈发可人,进天堂湾的一段,海水突然可见底,很透明,又似很浅,令人产生漫步欲望,进了湾,海水又亮成翡翠绿,盈盈荡荡,碎碎闪出宝石之光,被几面深绿山崖圈养,平静而隽美。
一人已自船头跃入宝石的光泽中,瞬息沉下,又立即浮上来,咔咔咔,自拍的必备节目完成后,同船旅客纷纷落水,我经过几番天人交战,终于扛不住诱惑,抱着“救生衣大法好”的心思,以一头猪的呆萌姿势,华丽入海。
哦原谅我,我再也不想从海水中出来了。泡海原来是如此容易上瘾的事。尽管普吉的海水咸得我半年不想吃盐。
快艇越进越多,男女老少都以一种“好担心自己马上就会淹死但请别让我离开大海”的笨拙姿态,在天堂湾中依靠救生衣享受地浮游着——啊,人类,尤其是我们这样的人类!
要在这美中。
要成为美的夸克或原子。别让我远观,请让我“亵玩”。姿势丑没关系,别让我和这美有阻隔,一点阻隔都让我隐隐作痛。让我扎入。深喉。——可能确实咽得太深,在PP岛吃过午饭后,人突然“晕艇”,极不舒服,直到在大堡礁又下到清可见底的海水中看了鱼,一抖海水,才又精神回来,害我简直以为自己从此对海患了相思。
接下来,别拦我,让我把自己埋在翠竹岛。
翠竹岛最接近我梦中的仙境概念,还在快艇上,接近的过程中,我就险些被它的美击晕,等我踩到它的沙,瞬间觉得眼睛和镜头都远远不够用:我想一寸一寸、一寸一寸地将它拍进手机相册和记忆中,带走。
其实翠竹海滩在普吉的海滩中,不算顶尖杰作,据说普吉的另一海滩——达差,神似马尔代夫,是普吉最美,但因不堪游客压力,已被泰国旅游局决定无限期闭岛,而翠竹,沙质仿佛还没有小小的猴子沙滩细腻,但它胜在天生的搭配。
幽蓝碧绿的海平面不仅颜色绝佳,形状也被风浪进行了极为精细的打磨,有一种翻卷气息,天沉沉,却又射出明朗的神秘阳光,切得沙滩阴阳两半,沙滩中间的翠绿色植被更是带有一种装饰般的惊艳,世界在这里呈现出“明朗与阴郁”和谐共存的惊人质感。
Oh!No!我为什么在如此认真地挖掘它的质地?可能是因为次日的神仙半岛给了我完全不同的感受。的确,神仙半岛属于“明朗的极致”,阳光在神仙半岛是那么铺张,宛如一个土豪,一掷千丈,海风也是那么招摇,仿佛把浪搬到了陆地,撞得照相的人都握不紧眼中的风景——我真怕那些舞动三尺红绫纵身一跳的摆拍阿姨,一不小心便被海风吞掉——而海边的树、海中的小岛,都那么“光天化日”,这样的明朗带来的却是神秘的寂寞,因为你无法如跳入海水,跳入这片毫无保留的半岛风光,所以产生了比阳光还要明晃的空虚。
翠竹岛不同,它将我咬得很紧。
我在它里面。充分感受,充分心痛。同行的姑娘学我,爬到石上拍照,一滑,出血了,我回到海边,随便拣了一艘快艇,隔着乳白色浅滩,向艇上黝黑的泰国小哥伸出腿,手在膝盖处一划:Excuse me,blood……
结果对方直接冒出一句:几张?Two……这有如神助的默契令我讶异。
我总以为在普吉要多备点英文,岂料普吉这个地方的中文普及程度让我啪啪打脸,餐厅服务员、船家、按摩姑娘、药店大妈、711店员……all of them,都会讲中文……
从海上回来,云在海面搭了一座笔直的桥,桥上吹笛者有之、驯兽者有之、告别者有之……奇观宛若海上仙乡。
第三天,又在珊瑚岛的海水中泡了大半天,回到重庆,双肩脱出蛇蜕般的薄皮,在普吉爱过的紫外线,水土不服地死在了我国内的单身公寓里。
直到此刻,还未蜕尽。
PS:如果你想遇见泰剧爱豆,在普吉基本不可能。
至于普吉的美食,其实没有吃到太多,传说中的芒果糯米饭也没有吃,但可以推荐神店711里面14泰铢一盒的小酸奶,岛上、街上都可以买到的小菠萝,街上一般100泰铢一袋,岛上400泰铢,还有海鲜,也挺不错,另外,那边的豌豆炒肉比国产的好吃。
重庆中国青年旅行社电话www.cqtrvl.com